高中毕业证到手后开启的人生新篇章

当那本深红色的毕业证书真正握在手里时,一种奇特的失重感突然袭来。它不像想象中那样沉甸甸的,反而轻得让人有些不知所措——这份轻盈里,装着我们整整十二年的光阴。

坐在空荡荡的教室里,窗外梧桐树的影子斜斜地打在课桌上。就在昨天,这里还堆满了五年高考三年模拟,空气里弥漫着粉笔灰和咖啡混合的味道。如今,课桌干净得发亮,只剩下角落里无人认领的半截粉笔,静静地诉说着刚刚结束的战役。

我突然理解了存在主义哲学家萨特所说的“人是被判决为自由的”。高中三年,我们活在清晰的轨道上——每天六点起床,早读、上课、晚自习,每一次考试都有排名,每一个问题都有标准答案。我们像被编好程序的列车,沿着铁轨轰隆前行。而现在,毕业证就像一张单程车票,告诉我们:前方到站,名为“自由”,请携带所有的勇气和迷茫下车。

这种自由来得如此突然,以至于让人措手不及。

我的同学小杨,高考分数足够他选择任何一个热门专业,却在填报志愿的最后一天,把第一志愿从计算机改成了考古学。所有人都说他疯了,只有我知道,他在那个纠结的夜晚,翻完了整整一本中国考古学通论,眼睛里闪烁着久违的光。“我想知道泥土下面藏着什么故事,”他说,“这比代码更让我着迷。”

这让我想起心理学家埃里克森提出的人格发展理论。他认为18-25岁是人生中的“青年期”,核心任务是建立自我同一性,避免角色混乱。简单来说,就是弄清楚“我是谁”这个古老而永恒的问题。小杨的选择,正是这种探索的开始——他不再满足于成为别人眼中的“优秀”,而是开始寻找属于自己的定义。

而另一个朋友琳琳,选择了完全不同的道路。她放弃了本科,去了一家烘焙学校学做甜点。当她的高中同学在大学里背诵马克思主义原理时,她在反复练习如何让马卡龙的裙边更加完美。有人说她浪费了好成绩,她却说:“我只是把别人用来认识世界的时间,用来认识面粉的脾气。”

这何尝不是一种智慧?经济学里有个概念叫“机会成本”——为了得到某种东西而所要放弃的另一些东西的最大价值。琳琳很清楚,她放弃的是传统意义上的“光明前途”,换来的是清晨四点面团发酵时那份真实的幸福感。

至于我,选择了远方的大学,专业是几乎每个亲戚都要问“毕业后做什么”的社会学。我记得第一次在专业书上读到“社会化”这个概念时的震撼——原来我们从小到大学习社会规范、内化价值观念的过程,就是社会学所说的“社会化”。而刚刚拿到高中毕业证的我们,正处在一次重要的“再社会化”节点上,需要学习新的角色、新的规范,以适应全新的人生阶段。

离家的前一晚,母亲默默帮我整理行李,父亲破天荒地和我聊到深夜。他们不再叮嘱“好好学习”,而是说“照顾好自己”。这种转变微妙而深刻——在法律的界定里,十八岁的我们已是成年人;而在父母眼中,直到毕业证到手的那一刻,我们才真正开始成为大人。

大学的第一节专业课,教授并没有讲任何书本知识,而是在黑板上写下了一个英文单词:unlearning。他说,在你们开始学习之前,先要学会忘记。忘记那些非对即错的思维方式,忘记那些寻找标准答案的习惯,忘记那个被分数定义了的自己。

这句话击中了我。原来,真正的成长不仅在于获得,更在于舍弃。就像昆虫需要蜕去旧壳才能生长,我们也需要蜕去那些已经不再适用的思维外壳。

在大学的图书馆里,我第一次不是为了应付考试而阅读。当翻开韦伯的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,看到他将资本主义的兴起与新教伦理联系起来时,那种思想的冲击是任何模拟考试都给不了的。我开始明白,世界不是单一因果的直线,而是错综复杂的网络。这种认知的转变,比从高中生到大学生的身份转变更为深刻。

如今,毕业证被小心翼翼地收藏在文件夹的最底层,就像蝉蜕留在夏天的树上。它完成了它的使命——不是作为学习的终结,而是作为另一种学习的开始。

我们这代人,成长在急速变化的时代,面临着前辈未曾经历的挑战与机遇。全球化、人工智能、气候变化……这些不再是教科书上的名词,而是我们即将直面的现实。高中毕业证给我们的,不是应对这一切的答案,而是寻找答案的勇气和能力。

偶尔,我还会梦见高三的教室,梦见倒计时牌上的数字一天天减少。但醒来后不再有焦虑,只有感激——感激那段岁月给了我们坚持的韧性,感激那本毕业证给了我们重新出发的底气。

人生的新篇章已经翻开,第一个句子尚未落笔。但我知道,我们不再是等待标准答案的考生,而是开始书写自己题目的探索者。这条路没有地图,没有终点,唯一的向导是内心真实的声音。而那本静静躺在抽屉深处的毕业证,将成为我们永远的起点证明——证明我们曾经为了抵达这个起点,走了多么长的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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